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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2008-07-28 作者:龍一 來源:經濟參考報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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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紀中執導、黃曉明主演的新版《鹿鼎記》在各地方電視臺陸續播出。在黃曉明之前，影帝專業戶梁朝偉、“喜劇之王”周星馳，以及偏重搞笑路線的陳小春、張衛健都曾飾演過韋小寶這一看似簡單實則累人、既錘煉演技又修煉人品的經典人物。
明星臉兒一多，自然要比較一番。“梁小寶”“周小寶”“陳小寶”“張小寶”再加上英氣逼人不遜康熙的“黃小寶”，總的來說各有優長，有的偏重市井痞氣，有的偏重鬼馬機靈，或多或少都能管窺一下韋爵爺的“英雄本色”。而韋小寶之全貌，惟有細細品讀《鹿鼎記》原著才能看清。
作為金庸先生封刀之作的主人公，韋小寶的一生境遇充滿了只有中國人才能調和出的離奇色彩。在書中聞其言、觀其行，不難發覺小寶身上暗藏著一種很復雜很深沉的灰色人格。灰，介于黑白之間，對黑白而言，灰代表著似是而非地迎合或排斥。而灰色的人格，偏淺一些則白，偏濃一些則黑，表現出一種若即若離的歸屬意愿，很難用一般的好壞對錯簡單評價。任由黑白混淆而獨取其灰，是一種很討巧的混世哲學，在現實生活中隱藏于很多人的潛意識之中。金庸先生把韋小寶推上了“混世無雙”的境界，無疑是將這種潛意識挖掘出來，以諷諫的筆法讓含蓄而內斂的中國人瞧個清楚。
在《鹿鼎記》中，只有“混世無雙”的韋小寶，才能既與康熙維系交心過命之情，又與“反清復明”的陳近南保持七分師徒三分父子之誼，還可保持住一個算得失、知進退略帶浪漫情懷的實利主義者的本性。此外，在整部書中，韋小寶見人說人話，見鬼說鬼話，周旋于各類民間秘密組織之中，不僅獨善其身而且還能全身而退，簡直是人際關系教科書中另類的經典案例。這其中的功勞自然也要算在“混世無雙”這四字秘訣之上。
回過頭來再說《鹿鼎記》的影視化問題，最大難點莫過于如何解讀韋小寶。無賴、滑頭、痞子，這些表象找個混跡于街頭的三流演員進行本色出演就成。韋小寶混世哲學的另一半是對康熙的忠誠，對陳近南的崇敬，對結拜兄弟的義氣，這些東西需要演員更多地揣度小寶的內心活動。關鍵的問題在于，如何把兩種氣質不露痕跡地糅合在一起。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金庸在白紙黑字間找到了契合點，但不少《鹿鼎記》的影視作品卻迷失了方向，把小寶塑造得多少有些人格分裂，不是太奸就是太癲。
不過，也不該對包括張紀中版在內的《鹿鼎記》影視作品太過求全責備。正如英國人說的那樣，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哈姆雷特，金庸迷心中的韋小寶自然也不會千篇一律。既然韋小寶在《鹿鼎記》原著中在事業、財富、家庭三方面都獲得了成功，就委屈一下在影視作品中受些苦吧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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